难产了很久，还是写不出来我想要的相出的感觉……那就这样吧（眼神死

没逻辑，瞎写，不会取名，随便看就好。

1、

——“那么，绿谷就拜托您了。”

——“请放心。”

行李箱底轮轴咕噜噜转响，绿谷出久上车前最后和妈妈拥抱了一下：“妈妈，我走了哦。”

相泽消太坐在车里启动车子，默默等待小男孩和他的母亲好好地道别。雏鸟还是雏鸟，他平静地想，雏鸟都会恋巢。

绿谷出久打开车门，在副座坐好的样子安分乖巧，习惯性把双掌放在膝盖上，他对相泽笑了一笑：“老师好。”清亮的少年音，一瞬间填满本来就狭小的车厢。

“嗯。”相泽漫不经心地应了，车窗外风景向耳后流淌过去，开过一处公园，绿谷出久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相泽偏头看他，他对于这个未来将要和他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男孩还是抱有了足够的耐心。

绿谷出久指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樱花树，笑着说，“我刚刚才发现，樱花已经开得很好了。学校里的樱花树，一定也一样吧？老师。”

不，樱花开得怎么样，他很久没有关注过了，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分散注意力的东西，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关注季节变化是什么时候。

但是相泽的心情奇妙地好了一些。“应该吧。”他说，他看见飞鸟略过树梢，风带起来的樱花瓣撒在车道两旁。

他想起欧鲁迈特那个家伙以朋友的身份极力拜托他把学生带在身边照顾一段时间时信誓旦旦的保证——“绿谷出久是个好孩子，你会喜欢他的。”

2、

绿谷出久的确是个好孩子。

努力，上进，温和，懂事，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叛逆。相泽消太从来没有和一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即便对象是自己15岁的学生。他原先以为会有不少摩擦，毕竟他的教学经验里这个年纪的男孩各有各的棘手。

但绿谷出久，起初像只畏手畏脚的小动物，怕惊扰到相泽消太，但摸清楚他的习性后，便迅速地融入了他的生活。相泽消太每天早晨都能看见迷糊地揉着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稀里糊涂地嘴上还记得说“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他热着两人份的牛奶，顺手给面包抹好果酱。

阳台上的绿萝长得很好，不知不觉竟然爬满了藤架，这些枝叶悄声无息地绿着，苍翠欲滴。相泽多看了两眼，他想起他很久没有管过这些植物了，自从绿谷替忙昏头了的他照顾了一段时间以后。

……有种微妙的反被孩子照顾了的感觉。

照顾了他的小男孩吃完了早餐，站在他家的玄关匆匆去上学，领带还是系得乱七八糟，走前大声喊着“老师再见”，一阵风一样。

3、

和绿谷出久生活，还是有点困扰的。

相泽消太不是对生活怀抱有什么热情的人，但绿谷不一样，他总是有很多事情和他分享，坦荡地，稚嫩地，毫无保留地。也许是今天和同学间开的玩笑，也或许是他回家路上偶遇了一只流浪猫。他说“老师你知道吗！”时候的神气，像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宝藏和秘密的彼得番。哪怕得不到什么热情的回应，他也乐此不疲。

“年轻人真是充满活力啊……”

相泽仰头瘫在沙发的一端感叹，沙发另一端的绿谷出久没听清，挨近他，“老师在说什么？”

“……”相泽消太直起身子，绿谷出久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大截。太近了，相泽一眼能看进他的双眼里，水润润的，干净得能望到底。

他不禁伸手盖住了这双眼睛。

“……小鬼，你眼睛太大了。”盯着他看搞得他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睫毛柔软的尖端轻轻扫过掌心，绿谷出久小声嘟囔，“轰君也这么说，变成豆豆眼会不会比较好。”

“不好，豆豆眼看不清。”

“可是男孩子有大眼睛看起来还是太幼稚了吧，老师明明也这么觉得的。”

“你就是很幼稚，不用我觉得。”

“……老师！我十五了！”

“你和我顶嘴？”

“我没有……”

绿谷出久看不见的地方，相泽不自觉地微笑。

其实也没有什么困扰的，他比他想象中的更喜欢这个孩子。

4、

午间同事们聊天，教育工作者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学生们，相泽消太窝在他的睡袋里假寐，不知道谁在说最近看见有学生在默默饲养学校的一只流浪猫。

“真的很可爱哦，猫也是，小朋友也是。”

“一年级a班的绿谷出久吧，很温柔的孩子。”

“唉，学生时代真好啊——”

一句句讨论钻进相泽消太耳朵里，他懒洋洋地想，那是他的彼得番。

……等等，他的？

相泽消太猛地睁开眼，他突然意识到了危机的始端。

5、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相泽消太冷静地思考，是否他弄错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对方可是自己只有十五岁的男学生，如果真的那种情感那是有够糟糕透顶的。

可是闭上眼睛，他看到绿谷出久迷迷糊糊地睡起来，嘟嘟囔囔地说早上好，小心翼翼地和他挨近一点，兴奋地分享让他高兴的事情。还有他赤着脚歪在地板上，看着电视播放的节目神游天外，被他叫一句会跳起来，回过神后满脸通红。

记得也太清楚了，相泽消太自嘲，自欺欺人不是他的作风。

他已经无法否认，他会因为绿谷出久心跳加速，这份感情像是在换季的时日里发了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热病。但这和绿谷出久没有关系，他想，只是死寂多年的热情被绿谷出久打开了闸门，那些感情忽然从心里涌出来的结果就是表现为好似高烧不退的症状。

他要做的，就是等令人头昏脑涨的热情自行消退，什么事都不会有，他们间什么都不会发生。热病总是会好的，绿谷出久每天还是会在早晨对他微笑，系着乱七八糟的领带赶在他前面冲去学校。

6、

绿谷出久知道，相泽老师在疏远他。

老师在刻意地避免更多的交流，即使每天还在说着互相问候的话，距离却越来越远。绿谷出久是个敏感的人，他很轻易地能够体察他人的情绪，却难以弄懂其中的原因。

——我做了什么让老师讨厌的事吗？

——但是如果这样直接问出来，一定会让双方都很尴尬的吧。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瓶身凝结了薄薄的一层水汽，贴在脸颊上很冰，绿谷出久拉开易拉环时听见噼啪一声，心里也有东西爆裂在沉默的当口。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老师的疏远会让他这么难过？

他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大概是钻了牛角尖，执拗地走进情感的死局。如果就此放开，大概会好受不少，他是相泽老师，他是他的学生绿谷出久，明明这样就最简单不过了，有什么可烦恼的？

天空灰蒙蒙的，没喝完的汽水偶尔浮起一个气泡。他一个人发呆，遥远地响起一声喑哑的雷声，淅淅沥沥的雨水随之砸到玻璃窗上，扭出一道道水痕。

绿谷出久突然抓起伞，他冲出家门，这个时间相泽老师一定还在学校。

7、

“相泽老师。”

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绿谷出久，鞋子和裤脚都湿透了。

“相泽老师。”

这一声拖着哭腔，这些时日零碎的相处瞬间都变成压抑的委屈，他不想这样的，于是憋红了眼眶。

“……老师，我喜欢你。”

办公室里只剩下相泽一个人，他早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愣愣地看着突然一边哽咽一边表白的绿谷出久。小男孩的眼泪在往外涌，小雀斑皱在一起，哭得像世界末日到了。

太傻了，相泽想，不过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很傻很难看，而且他的血液一定是凝固的，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脏跳不动了。

绿谷出久闭上眼睛，他已经能想象到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再也无法挽回的结果，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这一腔孤勇。

他就是个笨蛋，眼泪糊了一脸，还要呆呆地一遍遍重复。

“我喜欢你，老师。”

——请不要讨厌我。

“我喜欢你，老师。”

——哪怕拒绝，也请给我回复。

8、

相泽消太确实不知道，发烧会比瘟疫还严重，从绿谷的表白过后，他没有一天消减过症状，这把火甚至摧枯拉朽地把他属于成年人的抵抗力烧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他自己也不想痊愈就是了。

一年级a班的圣诞晚会，他坐在槲寄生下在一群嬉闹的学生中寻找他的小男孩，不经意间视线对上，他遥遥地向他笑起来。

“老师好。”他对他做了一个口型，相泽移开目光，唇角压住将要弯起来的弧度。

他就知道又是这一句。

最普通的，最浓烈的亲昵。

趁没有人注意，绿谷出久悄悄溜到相泽消太身边坐下，这个安静的角落和晚会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相泽消太没有看他，只是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

“圣诞快乐，小鬼。”

“嗯，老师也是，圣诞快乐。”

槲寄生下他们像最正常不过的师生，心照不宣地压抑亲近的渴望。

“对了，老师今年有许圣诞愿望吗？”

“没有。”

“我有。”

“哦？说出来听听。”

“不行，说了就不灵了。”

绿谷出久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悬空的小腿一荡一荡，笑得有点调皮，“是我对老师的秘密。”

相泽消太哼笑。

“既然这样，我刚刚也许了一个愿望。”

“是什……么。”

雪落下时没有声音，落在绿谷出久额头上的吻也悄声无息。

绿谷出久瞪大了眼睛。

“我的圣诞愿望，现在实现了。”相泽的声音，慵懒的沙哑。

唇瓣残留的柔软触感，绿谷出久呆呆地摸摸被吻后的地方。

——他的也实现了。

end.